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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之四十
水腫門（附論）
《靈樞·水脹篇》云：有水脹與膚脹鼓脹腸覃石瘕五者之分。《金匱》《千金》論云：水有十者，其名不同，所感各異。蓋水之始起也，未嘗不自心腎而作。夫心與腎能生脾肺，今心腎氣虧，不能滋養脾肺，故土不能制水，水漬妄行，三焦不瀉，氣脈閉塞，樞機不通，喘息奔急，水氣盈溢，滲漏經絡，皮膚溢滿，目窠微腫如臥蠶之狀，此其候也。其膚脹鼓脹，於脹滿別論其詳，惟腸覃石瘕二證，婦人有此，起自血分之疾，各有治法，難與水脹病同。夫水腫病皆起於臟腑，諸書謂十水者，一曰青水，根於肝，先從面腫，漸行周身；二曰赤水，根於心，先從胸腫而起；三曰黃水，起於脾腫，從腹起；四曰白水，起於肺，先從腳腫，而喘嗽上氣也；五曰黑水，起於腎，從四肢而起；六曰玄水，起於膽，先頭面而至足脛腫；七曰風水，起於胃；先自四肢腫，而至通身，及腹脹滿；八曰石水，根於膀胱，其狀起於臍下，面腹獨大者是也；九曰里水，起於小腸，先小腹而漸至腫也；十曰氣水，起於大腸，其狀乍來乍去，乍盛乍虛。此其候也；皆因上下不通，關竊不利，氣血痞膈，陰陽不調而致此也。《素問》云：面腫為風，足腫為水。然此當分陰水陽水、少壯老弱而治之。若陰水為腫，脈來沉伏，色多青白，不煩渴，小便澀而清，大便自泄，治宜實脾；陽水為腫，脈來沉數，色多赤黃，或煩渴，小便赤而難去，大便多秘，治宜疏氣盪滌。凡看水腫之病，先要有其在何部分而得之，必當以本經求之而用藥。若腰以上腫者，治宜發汗，其腰以下腫者，當利小便。大抵治法強健脾元，土壯則能運化，運化則血氣充，血氣充則陰陽和，和則水歸元矣。
若少壯充實患此，脈來浮大有力，當導去其水。年老虛弱得此，補中行濕為先，若氣下陷者，即當提之。蓋脾者養命之本，腎者乃生氣之原也，不可不究，二臟之虛實，慎不可輒用大戟芫花甘遂巴遂牽牛之藥，大利其水，暫取其效。水去則脾土愈敗，久則危殆。若五傷證見，則難治之。肝傷者則唇黑，脾傷者則臍凸，肺傷者則背平，心傷則缺盆平，腎傷則足心平。此證若一二發，是皆難治療，學者鑑之。
水腫通治方
葶藶木香散
治暑濕傷脾，水腫腹脹，小便赤，大便滑。
葶藶、木香、茯苓、肉桂、豬苓、澤瀉、木通（以上各一錢）、滑石（五錢）、白朮（二錢）、甘草（五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煎至一盅，食前服。
大橘皮湯
治濕內攻，心腹脹滿並水腫，小便不利，大便滑泄。
方見濕門。
葶藶丸
治肺氣咳嗽，面目浮腫，喘促不安，小便赤色。
甜葶藶（隔紙炒）、貝母（煨令黃色）、木通（以上各一兩）、杏仁（去皮尖雙仁，炒）、防己（各二兩）
上為細末，用棗肉和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食前用桑白皮煎湯送下。
白朮木香散
治喘嗽腫滿，變成水病者，不能食，不能臥，小便秘者，宜服。
白朮、豬苓（去皮）、檳榔、赤茯苓、澤瀉（以上各一錢半）、滑石（三錢）、官桂（七分）、木香、甘草（以上各一錢）、陳皮（二錢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三片，煎至一盅，食前服。
十水丸
治十種水氣，四肢腫滿，面目虛浮，以手按之，少時方起，喘急不得安臥，小便赤澀。
遠志（去心）、菖蒲（一寸，九節者）、椒目（炒）、肉豆蔻（麵裹煨香）、羌活（去蘆）、大戟（以上各一兩）、豬苓（去皮）、甜葶藶（炒）、白牽牛（炒）、澤瀉（以上各半兩）
上為細末，麵糊和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食前用米湯送下。
分氣補心湯
治心氣鬱結，發為四肢浮腫，上氣喘急。
木通、川芎、前胡（去苗）、大腹皮（炒）、青皮、白朮、枳殼（麩炒）、甘草（炙，以上各一錢）、香附（炒，去毛）、白茯苓、桔梗（以上各一錢半）、細辛、木香（各五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三片，紅棗二枚，煎至一盅，食前服。
杏蘇飲
治上氣喘嗽，面目浮腫。
方見喘門。
蘿蔔子飲
治水病浮腫。
蘿蔔子、半夏（鹽制）、川芎、青木香、商陸、青皮（以上各一錢）、葶藶（炒）、赤茯苓、陳皮、牽牛末（炒）、檳榔、甘草（炙，以上各一錢半）、官桂（七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五片，煎至一盅，食遠服。
調榮飲
治瘀血留滯，血化為水，四肢浮腫，皮肉赤紋，名血分。
莪朮、川芎、當歸、延胡索、白芷、檳榔、陳皮、赤芍藥、桑白皮（炒）、大腹皮、赤茯苓、葶藶（炒）、瞿麥（以上各一錢）、大黃（一錢半）、細辛、官桂、甘草（炙，以上各五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三片，紅棗二枚，煎至一盅，食前服。
神助散（又名葶藶散）
治十種水氣，面目四肢浮腫，以手按之，隨手而起，咳嗽喘急，不得安臥，小便赤澀，大便不利。
黑牽牛（炒，取頭末）、澤瀉（各二錢）、豬苓、椒目（各二錢半）、葶藶（炒香，五錢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蔥白三根，煎至一盅，入酒半盞，絕早向東立服。如人行十里，又以漿水蔥白煮稀粥，候蔥爛入酒五合，量人所飲多少，須啜一升許，自早至午，當利小便三四升，或大便微利，喘定腫減，隔日再服。忌鹽面房事。
五皮散
治風濕客邪於脾經，氣血凝滯，以致面目虛浮，四肢腫滿，心腹膨脹，上氣喘促。
五加皮、地骨皮、大腹皮、茯苓皮、生薑皮（各二錢半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煎至一盅，食遠服。切忌生冷油膩堅硬之物。《澹寮方》去五加皮地骨皮，加陳皮桑白皮。
當歸散
水腫之疾，多由腎水不能攝養心火，心火不能滋養脾土，故土不制水，水氣盈溢，氣脈閉塞，滲透經絡，發為浮腫之證。心腹堅脹，喘滿不安。
當歸（洗）、桂心、木香、赤茯苓、木通、檳榔、赤芍藥、牡丹皮、陳皮、白朮（各一錢三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紫蘇五葉，木瓜一片，煎一盅，不拘時服。
實脾散
治陰水發腫，用此先實脾土。
厚朴（去皮，薑製炒）、木瓜（去穰）、木香（不見火）、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、乾薑（炮）、草果仁、大腹皮（各一錢半）、甘草（炙，一錢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五片，棗一枚，煎一盅，不拘時服。
木香流氣飲
治面目虛浮，四肢腫滿喘急，水道赤澀。
方見氣門。
疏鑿飲子
治水氣通身洪腫，喘呼氣急，煩躁多渴，大小便不利，服熱藥不得者。
羌活（去蘆）、商陸、澤瀉、赤小豆（炒）、秦艽（去蘆）、木通、檳榔、大腹皮、茯苓皮、椒目（各一錢三分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三片，煎至一盅，不拘時服。
消腫丸
治水腫喘滿，小便不利。
滑石、木通、白朮、黑牽牛（炒）、茯苓、茯神（去木）、半夏（湯泡）、通草、陳皮（以上各二錢半）、木香（一錢二分半）、瞿麥、丁香（各半兩）
上為細末，酒糊為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食前用燈心麥門冬煎湯送下。
郁李仁散
治小便不利，浮腫。
郁李仁、陳皮、檳榔、茯苓、白朮（以上各二錢半）、甘遂（一錢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生薑三片，紅棗一枚，煎至一盅食遠服。
烏鯉魚湯
治水氣，四腳浮腫。
烏鯉魚（一個）、赤小豆、桑白皮、白朮、陳皮（以上各三錢）、蔥白（五莖）
上用水三碗同煮，不可入鹽，先吃魚，後服藥，不拘時候。
無礙丸
治脾病洪流，四肢浮腫。
大腹皮（二兩）、木香（半兩）、檳榔、郁李仁、莪朮、三稜（以上各一兩）
上為細末，用炒麥蘖面煮糊為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七八十丸，食前用生薑湯送下。
導滯通經湯
治脾氣有餘，氣不宣流，面目手足浮腫。
桑白皮、茯苓、陳皮（去白，各二錢半）、白朮（三錢）、木香（一錢半）、霖雨時加澤瀉（二錢半）
上作一服，水二盅，煎至一盅，不拘時服。
神助丸（舊名葶藶丸）
治十種水氣，面目四肢遍身俱腫。
十種水腫病證，根源狀方法。
一青水，先從左邊脅腫起，根在肝。大戟
二赤水，舌根腫起，一云腳根腫起，根在心。葶藶
三黃水，腰腹腫起，根在脾。、甘遂（微炒）
四白水，從腳腫起，根在肺。、桑白皮
五黑水，從外腎腫起，根在腎。、連翹、
六玄水，從面腫起，根在外腎。、芫花（醋炒）
七風水，從四肢腫起，根在骨。、澤瀉
八石水，從腎腫起，根在膀胱。、藁本
九蒿水，從小腹腫起，根在小腸。、巴豆（去油）
十氣水，或盛或衰，根在腹。、赤小豆
上十味，用所主藥一兩，余者各半兩，研為細末，煉蜜和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十丸，茯苓湯下，一日三服。忌鹽百日，外忌魚蝦麵食、一切毒物房事，病痊後便服。
鴨頭丸
治濕熱，面目肢體悉腫，腹脹喘急，二便秘澀。
甜葶藶（微炒）、豬苓、防己（各一兩）
上為細末，取綠鴨頭血和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七十丸，食前白湯送下。
三仁丸
治水腫喘急，二便不通。
郁李仁（去皮）、杏仁（去皮尖）、薏苡仁（各等分）
上為細末，米糊為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七十丸，不拘時用米湯送下。
海金沙散
治脾濕太過，通身腫滿，喘不得臥，腹脹如鼓。
海金沙（二錢半）、甘遂（半兩）、黑牽牛（炒一半生取末一半，共一兩）
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前用倒流水煎湯調服。
雄黃木香散
治男子婦人十種水氣，取水法。
大鯽魚（一尾，去腸肚，入大戟甘遂各二錢半）、雄黃（另研，半錢）、黑牽牛、木香（各半兩）、土狗（一個，另研）
上以大戟同甘遂一半入魚肚內，煨令焦，取出焙乾，同眾藥研為末，每服二三錢，冷水調下。
半邊散
治諸般水腫。
芫花（醋浸，焙乾）、大戟、甘遂、大黃（以上各三錢）、土狗（七枚，五月內取，會飛的）
上先以蔥搗爛為餅，攤新瓦上，卻將土狗安蔥上焙乾，去翅足嘴，每個剪作兩片，分左右成對記之，再焙乾為末，欲退左邊腫、，即以左邊七片為末，入前藥調服，右邊依前四味末，每服二錢，入土狗末和勻，用淡竹葉天門冬煎湯調，五更服。候左邊退，至第四日服右邊，如或未動，只以大黃三錢，煎至一半助之，如更不動，茶清助之。
雄黃神金散
治十種水腫證候。
一從腳腫，根在心。葶藶（以糯米同炒，去米）
二從肚腹腫，根在腹。椒目
三從陰腫，根在腎。澤瀉
四從膝腫，根在肝。芫花（醋炒）
五從面腫，根在肺。桑白皮
六從心腫，根在肋。雄黃
七從四肢腫，根在脾。甘遂
八從口腫，根在小腸。巴戟（去心）
九從腰腫起，根在腎。大戟
十從四肢腫起，根在胃。茯苓
上為細末，所主藥加倍，余各等分，每服二三錢，空心用井水調服，以利為度，量人虛實加減，服食忌如法。
塗臍膏
治水腫，小便澀少。
地龍、豬苓、針砂
上等分為末，蔥涎調敷臍中，寸高束之。
病水寒不得宣，行成濕腫證，脈來沉遲，色多青白，不煩不渴，小便艱少而澀，大便滑泄。
一頭黃顙八須魚，綠豆同煎一合余。
熟作濃羹成頓服，自然水腫漸消除。
退腫集賢丸、治諸腫。
商陸、豬苓、漢防己、苦葶藶、椒目、滑石、海金沙、黑牽牛（取末）、大腹皮、續隨子（去油）、赤茯苓（各一兩）、巴豆（二十七粒，去油）、黃連（半兩，淨）
上為細末，煨蒜搗為丸，如梧桐子大，每服二十五丸，五更溫服，兩日服一次。初服商陸湯，次服赤小豆湯，三服用木瓜湯下。